怀恋那些真挚的做作的岁月 / 夜十条(117)
第1252片树叶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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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的很多场合上,他总是喜欢即兴来几句打油诗或者对仗押韵的短句,作为他的开场白抑或是结束语,每一次台下面的人总会发出会心的笑,跟着全场响起热烈的真诚的掌声。现在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,因为退下来以后,已经很少再有人有耐心,等他酝酿好了,继而声情并茂地,念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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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为要下雨,一早出门带了把好看的新伞,直到晚上都没下,一路上她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,仿佛去某地等某人,却等了个空;要么就是等是等到了,却远远不是她期待中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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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满大街的小面馆,竞相挂出正宗氾水长鱼面的招牌,我这个地地道道的氾水人也失去了辨别真伪的自信,为保险起见,改吃了青椒肉丝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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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开的那家小面馆,装潢大气文艺,服务诚恳热情,可去了几次还是决定放弃了。毕竟服务替代不了品质,味蕾才不在乎环境好坏呢。所以那些菜肴上乘的老板和服务大姐,一个个拽的跟个二万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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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信好友和朋友圈里的很多人,就像那些远房亲戚:我们知道彼此的存在,却照样成年累月的不见面不说话,哪怕早已经搞不清,彼此的辈分和称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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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年冬天,忽然来了兴致,一个人带上本《现代散文经典赏析》,兴冲冲骑车赶去白马湖,在湖边的枯草上,一屁股坐下来,翻开《白马湖之冬》,对比了读。真是做作的可以。然而诸如此类的,真挚的做作的岁月,却为何总是叫我深深地怀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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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没有牵挂的人,如同一个没有希望的人,或者说是一个被彻底的绝望,冰冷地包裹了的人。他像什么呢?一只庞大的人形气球,不论是充满了气的,还是完全瘪塌的,都只不过是一张一戳就破的皮囊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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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年不见的一位朋友,忽然打电话来,简单聊了几句,说我们改天见面再叙。挂了电话我还是有点意外,想不起来现在的我跟他之间,还有什么可聊的。又过了几天,闲着没事想起这个茬儿,便打过去,问那天是不是有什么事,要跟我说的?对方也乐了:没有没有,不好意思哎,那天无意打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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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听说一个人跑路了,跟他匆匆见过三次面,印象很不好。他说话很热情,客套又浮夸,但却几乎不跟人正视,目光闪躲游移。中间搭过他的一回顺风车回宝应,一眼看见后座椅上散落了几包大叶子烟。一路上基本都是在听他说,跟谁谁和那个谁谁,是朋友,是亲戚,是亲戚的同学,战友的师傅,令人厌烦。他看上去像一只漂亮的风箱,只是四处在漏风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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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书桌上有一只好看的香炉,是老母亲特意虔诚地摆过来的。我常常忘记上香,不过它倒是提醒我:每天再怎么忙,也应该有一支香的功夫,坐下来,平心静气地想一想,问一问自己,又是一天过去了,老兄,你过得怎么样啊?
2020年5月7日
星期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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